[奇异铁无差]蝴蝶振翅 3-4
MCU角色设定，默认A4全员存活无铁椒前提
H/C，HE，可能会有OOC
本章有大量捏造私设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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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振翅
3.
托尼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下去。
所有的景色像是立刻崩溃成了斑斓的像素色块，坍缩成一个个平面，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漆黑——但这一切似乎都只持续了刹那，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眨眼，便身处于一个新的时空之中。
他坐着的草垛不见了，这里也不是农场，而是一片颜色清浅的草地，地势平缓的山丘在远方蔓延，空气里不再有雨后的清爽感，气温似乎比刚才高了，但由于缺少人类活动的痕迹，感受上却是更加冷了一些。
托尼眨了眨眼，他不清楚自己怎么来到这儿的，手上温暖的触感仍在——他低头，少年斯蒂芬仍站在他面前，双手握着他的，脸上仍是那种略有点狡黠神秘的笑容。
“这里……”
“这是他的记忆。”少年见他回过了神便松开了手，走在了托尼的身边，“你想救他，我需要你救他，我们得合作。我现在告诉你你能帮我做什么。实际演示会比解释来得容易一点。”
“他的记忆被改变了。”托尼想起刚才少年说过的话，“你要我去帮你修正它？但我认识他没有多久，如果是我们认识之后的事……不，那些我也并不完全了解，我不知道他身上发生过什么，我——”
他停住了，甚至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托尼·斯塔克并不了解斯蒂芬·斯特兰奇。
他认识的斯蒂芬，仅仅是那个至尊法师，他很聪明，能力强大，拥有着尖刻的幽默感，在一些小事上会显露出些固执和缺乏耐心的态度，在任务中手段灵魂，重视规划方案，但更为重视实际行动的变化——而这些甚至还是在打败灭霸后托尼才慢慢通过相处知晓的事情。诚然，在任务之外他们也有些私交，甚至可以说他们相处的不错，托尼偶尔去拜访圣所，斯蒂芬也会应邀前来复仇者基地，他们偶尔分享三明治和咖啡或者茶，也有一些两人都乐在其中的温和的争执，科学和魔法孰优孰劣之类——但那距离了解还太远了。
他不知道斯蒂芬会做什么，也不知道斯蒂芬做过什么。
“斯塔克。”
少年斯蒂芬的声音唤他回神，少年的眼神一刻不曾从他身上移开，那双眼睛是温暖的，平静的，坚定的，似乎并没有因托尼的犹豫而产生任何动摇，也丝毫没有指责托尼的意思。
“你比你认为的要更了解他。”少年斯蒂芬说着，单手重新握住了托尼，他的手仍比成年人的要小得多，但却更加温暖，“如果你做不到，别人更不行。”
托尼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然而却因为注意到手中的温度突然消失而愣住了——那太突然了，但他并没有感觉到少年斯蒂芬有把手抽回去的动作——下一刻，那少年的身影好像被抽走了墨水一样愈发淡泊起来，握着他的手还在那儿，但却只有半透明的影子。
“别担心。”少年斯蒂芬在托尼询问前抢先耸了耸肩，“我是基于记忆存在的，不能长时间出现在记忆之中，会有斥力反应。”
“……下次最好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托尼长出一口气，他还以为出现了意外情况。“他在那个年纪就是这么先斩后奏令人担心吗？！”
“哇哦，你听起来已经像他的小学老师了。”斯蒂芬咧嘴笑了，他握着托尼的手并没松开，而是直接从他的手掌中穿了过去，回复成了两手插兜的姿势，“长话短说，我需要你的帮助，从这里带一样他接触过的东西给我，用来判断记忆是否受到影响，从而恢复或者固定它的状态。直到找到最初被改变的部分。”
“只是这样？”托尼有点惊讶，这任务听起来并不困难，和他想的不同，他似乎并不需要判断呈现在眼前的斯蒂芬的记忆是否准确，当然，就算让他判断他也束手无策，“随便什么都可以？”
“随便什么，结束后我会送你回去。”小斯蒂芬又看了看电子表，现在他只剩下一个很模糊的轮廓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不会看见你，你也不会改变他的记忆，没有别的办法……”
他最后的话语几乎变得弱不可闻，托尼连忙上前一步，然而那少年的幻影就像是雾气一样散在了空气中。
“哈，别告诉我他小时候就这个毛病。”托尼干笑了一声，话说一半，只交待上只言片语就自顾自的消失不见了——要不是对方至少外在是个小孩子，再见面他一定要狠狠揍他一拳。
可这是哪里呢？
托尼漫无目的地在草地上走着，太阳正在头顶，似乎是夏初或夏末，气温相当惬意，周围没什么建筑物，也没什么人迹，风景虽称不上多好，但也十分怡人——只是一想到这是斯蒂芬的记忆，多少令他有点正在窥探对方隐私的不适感。
“这是为了救你，就当扯平了吧。”他自言自语。
他爬上了面前的缓坡——山坡下不远处有片很小的水面，是个很小的湖泊，水边有幢古旧的小屋，周围有五六个孩子在玩耍，总算令他听到些喧闹的人声，斯蒂芬也许就在他们中间。
托尼向那群孩子走过去，然而刚刚走到一半，那群孩子突然慌乱起来，有人在尖叫，好像出了什么意外，还有人套上了游泳圈跳到了湖里——有人溺水了。
他立刻明白了这是哪一段记忆——斯蒂芬的妹妹幼时便因溺水去世，他在那五年里调查斯蒂芬的背景时就看过，而来这里之前又重新快速的浏览一遍斯蒂芬的基本信息以应对可能出现的不同情况，尽管他不清楚细节，但应当就是这件事了。
……斯蒂芬是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吗？
托尼喉咙发紧，头脑有那么个时候一片空白，这是记忆——他提醒自己，他无法改变任何事实，还要尽可能注意到异常之处……在大脑将该做的事一条条列清之前，他已经加快了速度向出事的方向跑去。
“救命！快找人救她！”
“把她拉上来！”
“叫救护车！”
离得越近，他听得就越清楚，而就像之前在小镇中一样，任何一个孩子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们只是从他的身边飞快地跑开，乱作一团——已经有人设法把那个溺水的女孩儿从湖里拉上来了，她躺在地面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胸口已经不再起伏，有人开始做人工呼吸，人们围拢在一起，托尼已经没法挤进去看清女孩的面貌。
尽管是在一场回忆之中，目睹死亡依旧令人浑身发冷。
他尽全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从那女孩儿身上移开，目光扫过那些孩子的脸，里面并没有斯蒂芬，斯蒂芬在哪儿？他并没赶到吗？还是……
“唐娜——！”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那声音太熟悉了，虽然比他听过的年轻许多，他依旧毫无困难的立刻明白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而在不由自主的念出那个名字之前，从远处狂奔而来的年轻的斯蒂芬·斯特兰奇已经自他面前经过，拨开人群冲到了女孩儿身边。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向他看任何一眼。
托尼想要跟上去，然而身体却并不受他控制，整个人冰冷地都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他本以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猜到了这是什么场景，但这太——他没想过直接目击这一切会是这样的。
“唐娜！唐娜……！”
斯蒂芬背对着他跪在了女儿身边，他惊呼了几声妹妹的名字，很快便开始了急救措施，托尼看着他不停地重复着机械性的动作，整个场景没有人再说话，除了计数的声音和一下下按动时隐约听到的骨头的冲击声外，只有一片死寂。
而托尼站在那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他什么都不能做。
4.
他应该去做点什么的。
即使他已经没法救那个孩子了，他也该做点什么的。
比如，他应该可以走上前去，把那个仍在坚持做着人工呼吸的少年从那孩子身边拉开，那已经太久太久了。
或者他可以在急救人员赶到之前，在其他孩子将斯蒂芬拉开之后，能够拥抱他。
至少应该为他披上一块毯子，至少应该能开口安慰他。
至少……
至少在急救人员说“我们很抱歉”的时候，他应该能握住他的手。
但都没有，他什么都做不到，不管他跟着斯蒂芬的记忆来到什么地方，所有人都只是从他身边经过，他不属于这个场景中的任何一部分，他从未存在过。
他只能看着斯蒂芬在父母痛哭的时候麻木的转过身走进诊室，看着白布下妹妹的脸，没有哭，没有颤抖，甚至什么都没有说。
那一片空白的神情托尼太熟悉了，被突如其来的悲伤冲击后，人很难找回反应的能力，甚至会麻痹自己对感情的认知——然后他们会寻求补偿，用恐惧，用愤怒，用责备，用消遣或者娱乐——他自己也曾经在其中选过，他花了很久很久才真正从中脱身。
斯蒂芬会选什么？他花了多久呢？那是他成为医生的原因吗？或者那是他尽管医术高明却始终风评欠佳的原因吗？
托尼站在病床的另一侧看着斯蒂芬，他什么都做不到，甚至发出的声音都不能被人听到。
“对不起。”
年轻的斯蒂芬突然开了口，那声音很低很低，反而衬得诊室内安静的可怕。
“对不起。”
斯蒂芬低着头，又重复了一遍。
之后甚至就连声音都再也听不见了，斯蒂芬只有嘴唇微微动着，但托尼知道，他一定是在不停重复着这个词。
“斯蒂芬……”他没法控制地走到他身边，试图紧紧抓住对方的手——斯蒂芬对他所做的一切一无所知，但托尼依然做了，他的手能碰到斯蒂芬，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皮肤之下正微微跳动的脉搏，但那双手却冰冷得如同在抓住冬日的钢铁。
斯蒂芬对这碰触没有任何反应。
“我不该离开那儿的。”
“我不该让你去游泳的……”
“你的病还没好，天气还有点冷。”
“我应该在那儿的。”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托尼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斯蒂芬，够了，这不是你的错，斯蒂芬……”
斯蒂芬突然停了下来，挣开了托尼的手，托尼一愣，以为他不该说话，但斯蒂芬只是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条小小的项链。
“我要去纽约读书了，这本来是要送你的……”
斯蒂芬断断续续的说着，找到了白布下面唐娜的手，托尼看到他本想将那项链塞到唐娜的手心中去，但又停下了。
已经太久了，掰开她的手指已经变得非常困难。
托尼看着斯蒂芬本来稳定无比的双手开始颤抖，并且越来越厉害——他见过斯蒂芬那双颤抖的伤痕累累的双手，但即使是事故造成的神经创伤，也远比不上此刻他所见的令人心悸。
斯蒂芬甚至就连那条项链都颤抖得无法拿稳，最后掉到了地上。
那声音像是个开关一样，斯蒂芬的颤抖停止了。
“唐娜……”
他没再说下去。
就连那条项链都没再捡起来，脚步踉跄地走了出去。
托尼站在空无一人的诊室中间，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站了好一会儿后，才捡起了那条项链。
中间的装饰是金属做的，造型是星星点点的彩色的花心，年轻女孩子会喜欢的款式，背面似乎刻着什么。
托尼刚想翻转过来，他脚下的地面突然又一次崩溃——他整个人重新跌入了黑暗之中，而在短暂的失重之后，他已经不在医院中了。
证明他曾看过什么的只剩下手上的项链。
而少年斯蒂芬正坐在那块温暖的草垛上看着他。
“你完成了。”小孩子单手托着脸，表情仍是一派天真浪漫的样子，此刻正向他伸出手来，“把那给我吧。”
托尼茫然地移开了视线。
风景很好。
是雨后的气息。
是内布拉斯加再平常普通不过的小镇。
他看着周围的景色，草垛堆放的地方，栅栏延伸的很长很长，在远处，那幢之前跑进了个小姑娘的房子还在那儿，他甚至能闻见从那房子里传来刚出炉的面包的香味。
他环视四周，沉默了很久，才终于想起手中还拿着那条项链——他把那项链翻转过来，那上面刻着很短的两个单词：给唐娜。
“唐娜。”
托尼重复着那个名字，斯蒂芬叫出那个名字的方式犹在耳畔，声音还在不停回响。
“唐娜……”
“那是他的妹妹。”少年辨别出了托尼念出的音节，此前他一直耐心地等着托尼回神，也并未继续催促他将项链交出来，“在他被医学院录取后溺水去世了——你应该知道这个。”
“我知道，但这——！”兴许是那少年轻快地理所应当的语气刺激了他，托尼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变得强烈，“但这不一样……！”
他看到有人溺水时已经多少猜到了会发生什么，也提前做了心理准备，然而当斯蒂芬的身影自他面前经过时，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他事先建立起的防线崩溃得轻而易举——只需要他多看一眼那个斯蒂芬的眼神。
那一切都真实发生过。
而托尼·斯塔克只是在那儿看着，什么都做不到。
“……你还好吗？”少年并未因托尼的失控而受到惊吓，而是换了较为柔软的语气询问。
托尼看着他，那是12岁的斯蒂芬的脸，再过多久，他就会经历这一切了？他这个样子的时候，会知道自己即将经历的一切吗？
“不……”托尼停顿了很久很久，这一切简直让他产生从噩梦中醒来后的强烈的不真实感，甚至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向后退去，“我……”
“……没事的。”
托尼看着少年斯蒂芬从草垛上跳了下来，在托尼后退之前三两步跳到他面前，伸手环住了托尼的腰，他还没到长个子的时候，脸只能靠在胸口偏下些的位置。
少年的体温和阳光一起洒在托尼的身上，但他依然半点温暖也感觉不到。
“你不是……你并不是斯蒂芬。”
托尼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但他并没推开对方。
“我当然不是。”
少年的声音被怀抱遮掩，显得有些发闷。
“但他在这个年纪确实还会这样安慰别人。”
TBC
给人看了说不是很刀所以应该就还好吧……！
上次忘说了，这文灵感基本来自梶浦由记的《forest》，基本套歌词写（？
